1972年我提干排长,探亲时给嫂子100块钱,嫂子说我们可是一家人

"建军,这可是你两个月的工资啊!"王德明一把拽住我的胳膊,我攥着那100块钱,心里却格外踏实。

透过窗户,我看到北方初夏的太阳正烤着操场上的柏油路,热气腾腾地往上冒,就像我此刻火热的心情。

那是1972年的夏天,我刚提干当上排长没多久,军装上的两道杠还崭新得发亮,可我的钱包瘪得像个干瘪的水壶。

记得那天,我请假回家探亲,从宿舍的旧枕头底下摸出了这笔钱,这可是我这几个月省吃俭用存下来的,连部队食堂大师傅给我开小灶,我都推辞了。

王德明是我最要好的战友,大家都叫他老王,实在人一个。他那张黝黑的脸上总是挂着憨厚的笑,眼睛却特别亮,能看透人心似的。

看我收拾东西的架势,他就猜到了我的心思:"你小子又要去給大哥家送钱吧?你自己一个月才53块钱,连肥皂都舍不得买,总想着往外送,也不想想自己。"

我抬头看了看墙上的黑白照片,那是去年春节我和战友们的合影,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青春的笑容。

"老王,你还记得去年你偷偷给山东老家寄钱的事不?被我撞见,你那个害羞劲儿,脸都红到脖子根了。"

老王摸摸后脑勺,不好意思地说:"那能一样吗?我爹娘年纪大了..."

我打断他:"咱们当兵的,不就是这样吗?能帮家里一点是一点。再说了,要不是大哥嫂子,我哪能念完初中啊!"

提起大哥李建国,他比我大六岁,是村里供销社的仓库管理员,在村里算是个体面工作。记得小时候,大哥总说:"咱家就靠你出息了,你好好念书。"

去年冬天那场意外,我到现在想起来还心疼。那天天寒地冻的,大哥发现仓库里的化肥包装袋下面渗水,要是化肥受潮,那可是要坏一大批。

大哥想都没想,跳进仓库抢救,地上结了冰,他一不小心就摔断了腿。我接到电报赶回去的时候,看见他躺在病床上,脸色苍白,还在担心仓库里的化肥。

"你是没看见,那天我去医院看他,腿肿得老高。"老王插了一句,"你嫂子张巧云一边照顾你大哥,一边还要管着家里地里的活。这女人,真不容易。"

说起嫂子,我的眼眶有点发热。自从嫂子19岁嫁到我们家,就把我这个小叔子当亲弟弟看待。

记得我12岁那年发高烧,半夜烧到39度,嫂子二话不说,背着我走了十里山路去镇卫生院。那时候家里穷,嫂子愣是用自己绣花挣的钱给我买药。

坐上回家的长途汽车,颠簸了大半天。一路上尘土飞扬,我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杨树林,想起临走时,有人说我傻。

说现在当兵的谁还往家里寄钱啊,都是等着家里寄呢。可我就是放心不下,总觉得欠大哥嫂子太多。

到家时已是傍晚,远远就闻到了槐花的香味。我们村的槐树多,五月一开,满村子都是甜丝丝的味道。

推开吱呀作响的院门,看见院子里晾着的打着补丁的被面,还有墙角那几棵郁郁葱葱的葱,一切都那么熟悉又亲切。

嫂子正蹲在地上择菜,身上的花布衣服已经洗得发白。见我回来,她赶紧站起来,围裙上沾满了泥土:"建军!咋不提前说一声就回来了?"

大哥正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晒太阳,腿上还打着石膏。看见我,立马要起身,我赶紧跑过去按住他:"大哥,你好好歇着!"

嫂子麻利地进屋张罗饭菜,一边忙活一边说:"建军,你等会啊,嫂子去做你最爱吃的红烧茄子。"

我偷偷瞄了眼厨房,锅台上只有一小把青菜,角落里的粮袋都瘪了下去。大哥的工伤补助还没下来,这日子过得紧巴巴的。

吃饭的时候,大哥一直在问我部队的事。他眼里满是骄傲,说:"建军,你现在是排长了,可得好好干,别辜负了组织的培养。"

嫂子给我夹菜,被我发现她碗里就是咸菜配馒头。这让我想起小时候,每次嫂子都说自己不爱吃肉,把肉都夹给我和大哥。

"建军,你提干了工资也不高,可得攒点钱啊!"大哥说着,眼神里带着歉意,"哥这伤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,真是给你添麻烦了。"

我心里一酸,赶紧说:"大哥,你这说的是啥话?当年要不是你们,我连初中都上不起。"

想起那时候,我正要上初中,可家里实在是拿不出学费。大哥和嫂子硬是把准备给侄子攒的钱拿出来给我交了学费。

吃完饭,嫂子执意要给我铺床。我跟在后面,看着她消瘦的背影。等她收拾完要出门,我拉住她:"嫂子,这是我的一点心意,你收着。"

我把那100块钱塞到她手里,嫂子愣住了,随即就要推回来:"建军,这可使不得!你刚提干,工资本来就不高..."

"嫂子,你就收下吧。你忘了吗?我小时候生病,是你背着我走了十里地。"

嫂子的眼眶红了,握着我的手说:"建军,我们可是一家人啊!"

这句话,让我心里暖暖的。想起小时候,每次我放学回家,嫂子总会给我留一个红薯。那时候家里穷,红薯都是带着皮吃的,可嫂子总是把最好的部分留给我。

晚上,邻居王大娘送来一篮子鸡蛋,说是家里母鸡下的,让大哥补补身子。我这才知道,大哥伤后,左邻右舍没少帮衬。

嫂子蒸了两个鸡蛋,非要我吃一个。我推辞不过,只好接过来,看着散发着热气的鸡蛋,心里又酸又暖。

那天晚上,我躺在小屋里,听着院子里的蛐蛐叫,想起了很多事。想起大哥每次开会回来,总给我带一支铅笔;想起嫂子半夜里给我缝补衣服的身影。

第二天一早,我就得赶回部队。临走时,嫂子硬是给我包了几个咸鸭蛋,还偷偷塞了两块红糖:"部队伙食太荤了,你要记得变换着吃啊!"

多年后的1982年,我再次探望大哥嫂子。院子里已经种上了几棵果树,大侄子都上初中了。大哥的腿早就好了,嫂子的头发已经有了白丝,可还是那么贤惠。

看到我来,嫂子又张罗着要做红烧茄子。我站在院子里,看着熟悉的一草一木,突然觉得眼眶有些潮湿。

日子过得真快啊,我都当上连长了。可每次回想起那个夏天,嫂子说的那句"我们可是一家人",依然让我心头一热。那100块钱,是我这辈子花得最值的钱。

人啊,有这样的家人,就是最大的福气。村口的老槐树还在,枝繁叶茂,遮住了半边天,就像大哥嫂子给我的那份深沉的爱,永远都在那里,从未改变。

发布于:黑龙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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