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到过一个说法:人生中的所有相遇和告别,就像一个恒等式。
年少时,我们经历的相遇总量,要远大于告别的总量;
但年岁越长,我们经历的告别就越多,一直多到抹平所有相遇的总量。
所有的关系都是守恒的,有过多少遇见,就要经受多少分别,这是每个人不得不面对的残酷真相。
正如作家蔡崇达说的:
“这个世界总有些部分很糟糕,比如无法挽留的失去,比如无法叫停的时间。”
或许因为从小饱尝离别滋味,蔡崇达对这句话深有体会。
童年时期的蔡崇达,曾在亲人和朋友的陪伴下,度过一段温馨快乐的时光。
只可惜时移事迁,这些故人们都在岁月无常中接连失散,让蔡崇达陷入深深的感伤中。
直到长大后,蔡崇达将过往的经历,写成小说《我人生最开始的好朋友》,内心的情感,才有所安放。
书里,蔡崇达化身乡村孩子“黑狗达”,以饱含深情的笔墨,回顾了和亲人、和朋友相处的点滴。
失去所爱的人,固然让他痛苦,但也让他对生命中的告别与失去,有了更深刻的体悟。
正如书中说的:
“只有知晓并且笃定这世界有这样的部分,才有能力学习珍惜他人和这世界。”
当你因为某段关系的失去而耿耿于怀,不妨翻开这本《我人生最开始的好朋友》。
读懂了它,你便能坦然接纳生命中的失去,不会感到孤单彷徨。
1
这世间的所有关系
都是阶段性的
在书的开篇,黑狗达介绍了自己童年时期的第一位朋友——外婆。
外婆得过小儿麻痹,走路颤巍巍的,但她却特别喜欢和黑狗达玩“藏零食”的游戏。
每次黑狗达到家前,外婆都会支棱起筷子一样的双腿,把各类小零食,塞进窗户、大门、屋顶的缝隙里,等黑狗达找来吃。
黑狗达也是乐此不疲,即便上了学前班,他也会一到课间,就撒腿往外婆家跑。
只是后来,外婆年纪大了,身体每况愈下。
她游戏玩得越来越潦草,黑狗达总能轻而易举地,找到屋里藏的零食。
黑狗达五岁那年,外婆永远离开了。
接到噩耗那天,黑狗达一时难以接受,他飞快地从学校冲回外婆家,穿过乌泱泱的人潮,看到了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外婆。
他拉起外婆的手,一遍遍叫外婆“起来”。
可外婆没有丝毫动静,她僵直的手冷冰冰的,一直冷到黑狗达心里。
黑狗达这才意识到,外婆再也不可能醒来,也再也不可能陪自己玩游戏了。
他无助地垂下头,坐在外婆家的门槛上,眼泪一颗颗往下砸。
世间的分别,总来得猝不及防,我们没来得及和故人好好道别,彼此就已经天各一方。
其实不止黑狗达,书里的其他角色,也同样经历着痛彻心扉的失去。
比如黑狗达的阿太,好不容易盼来儿子回国探望自己,却不知儿子病入膏肓,即将不久于人世;
还有黑狗达的父亲,还没等到和黑狗达母亲结婚生子,爷爷奶奶就接连撒手人寰。
听闻身边生离死别的故事,黑狗达曾悲伤地问母亲:
“是不是人只要活得够久,就会遇到许多告别?”
母亲回答:
“是啊,你以后,最终也是要告别我和其他亲人的。”
聚散离合终有时,历来烟雨不留人。
这世间没有任何一段关系,能陪你到永远。
再交好的朋友,再刻骨铭心的关系,也会随着年岁渐长,如浮云朝露般,消散于时间的罅隙。
纵有万般不舍,我们也不得不承认,离别是关系的常态。
没有人能挽留任何命中注定的失去,亲历一次次告别,踏上一程程孤旅,是你我都逃不脱的宿命。
2
无论经历多少失去
总有人在身边陪伴你
外婆过世后,一只叫小白的鸭子,被黑狗达的阿太带来了家里。
阿太神秘兮兮地告诉黑狗达,她梦见外婆托生到了鸭子身上,想外婆的时候,陪小白说说话,就不觉得孤单了。
黑狗达将信将疑,从此以后,便把小白当亲人看待,每天喂给它爱吃的小鱼和青草。
小白也会充当黑狗达的保镖,每次在黑狗达出门时,帮他撵走邻居家那只见人就啄的火鸡。
可是养小白的时间越久,黑狗达越发觉得蹊跷——
小白是公鸭,怎么可能是外婆的转世呢?
但他很快又想开了:
小白不是外婆,又有什么关系,在自己孤单的时候,它一直陪伴在身边,就已经很好了。
就这样,黑狗达在和小白的朝夕相处中,建立了深厚的情谊。
一人一鸭,常常一起上学放学,形影不离。
可再亲密无间的感情,也会迎来告别的一天。
正如外婆的离开一样,小白也在一天天老去。
它养到三四岁的时候,开始飞不过院墙,也不再陪着黑狗达上学了。
一天,小白蜷在窝里,安静地离开了世间。
黑狗达把小白葬在海边,那个晚上,他敞开房门,无数次幻想着小白能像以前一样,从门缝里钻进来。
但房门没有丝毫动静,黑狗达的心情,也一点点沉入无边的黑夜里。
阿太看出了黑狗达的难过,她决定搬来黑狗达家里。
和阿太一起到来的,还有一只被阿太视为“老朋友”的母鸡阿花。
阿太和阿花的到来,一度给黑狗达带来很多欢乐。
只可惜后来有一天,阿花突然失踪,阿太遍寻它无果,一个月间也苍老了不少。
黑狗达看着落寞的阿太,心疼不已。
他安慰阿太:
“没事的,阿太,我拿自己赔你一只阿花,好吗?”
亲人之间的爱在这一刻形成闭环,阿太看着黑狗达,欣慰地笑了。
世间的分离纵然让人感伤,但所爱之人的陪伴,却能够抵御失去的痛苦与寒凉。
年岁越长,越会发现,我们终将不可避免地,目睹一段段关系在人生里谢幕。
但无论经历多少失去,总有人带着温暖而来,陪伴我们走过最难走的路。
或许是痛失所爱时,朋友的倾力帮扶;又或许是亲人过世时,家人的悉心相助。
这些都帮我们捱过最难熬的低谷期,让我们在人世浮沉中,一次次被感动、被治愈。
正如蔡崇达在书里所说:
“这世间总有一部分是在意着我,并且试图陪伴我,和我交朋友的。”
即便有些人,只能陪伴你一程,可他们留下的美好和善意,却足以温暖一生。
纵然未来某一天,我们彼此会走向分离,但那些旧人旧事,依然是记忆里的一抹亮色,任凭时移事迁,依然在岁月深处熠熠闪光。
3
年岁越长
越要允许生命中的人来人往
少不经事时,我们或多或少,都会厌恶分别。
我们害怕承受离别的痛苦,也恐惧时间的划刀,残忍刮去我们熟悉和眷恋的一切。
但随着经历的事越多,我们终会明白:所有的关系,都逃不过聚散离合的规律。
只有坦然接纳每段关系的退场,我们才能摆脱感伤,好好生活,不负自己。
书里,黑狗达在见证小白的离开、阿花的失踪后,曾发誓再也不养小动物。
直到常年在外走船的父亲,正式宣布回家,黑狗达才慢慢动摇了曾经的想法。
父亲回家后,开了加油站。
黑狗达去看过父亲工作的场景,只见父亲穿着油腻腻的背心、脏兮兮的裤子,每天吆喝拉客,但生意依然十分冷清。
黑狗达一面嫌弃父亲的落魄邋遢,一面又担心他太过孤单,于是建议父亲养只小动物,打发时间。
于是,父亲陆陆续续养了猫、兔子、鸽子。
神奇的是,这些小动物不仅治愈了父亲的孤独,也拉近了黑狗达父子间的距离。
每天做完作业,黑狗达都会黏着父亲,和小动物一起玩。
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,黑狗达开始理解了父亲工作的艰辛,也愈发体恤他在外打拼的不易。
然而,好景不长,黑狗达的父亲不幸得了中风,身体每况愈下。
家里养的小动物,也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死去,偌大的小院,再也不复往日的欢声笑语。
黑狗达一度想着,等工作后攒了足够的钱,就给父亲治病。
可还没等他凑够手术费,父亲就过世了。
黑狗达悲痛欲绝,他恨自己没能快点攒到钱,更恨自己常年在外工作,没回家多陪陪父亲。
他把心里的遗憾和内疚,都化为笔下的文字,努力把所有和父亲相处的片段,都记录下来。
渐渐地,往昔的记忆让他在悲伤之中,找到了出口。
在书里,黑狗达写下心语:
这些记忆一遍遍不断告诉我,父亲和我人生中最开始的这些好朋友,一直在爱并且陪伴着我。
我告诉自己,要对得起这些爱和陪伴的唯一方法,就是拼命为自己的内心安家。
于是,黑狗达开始提笔记录下和更多亲人、朋友的故事。
于他而言,即便故人已经不在人世,但用文字搭建起来的回忆巢,依然能让他们获得永生。
想起插画师金鱼酱说过的一句话:
“当人不在了,他就变得无处不在了。每个回忆的瞬间,他们似乎都陪在我的身边。”
人世间的离别,或许不会因为任何人的眷恋而止步,但我们却可以用自己的方式,安放过往的点滴。
孤独的时候,想一想那些和故人一同经历的美好,一起相伴同行的时光,心里的缺口就会被重新填补上。
纵然今日陪伴身侧的人,日后难免天各一方。
但只要你不曾忘记,那些和他们共同经历的喜乐酸甜,就能永远地留存在记忆里,如漫天繁星般,璀璨长明。
4
书里,有一段读来无比温暖的话:
这世界有那么多人,那么多部分,其实都在试图陪伴着我们。
无论什么时候,都记得抬头看看天空。天空就像一个巨大的怀抱,一直在拥抱着我们。
人来这世间一趟,都要经历生离死别,但总有些人、有些事的出现,让我们免于悲怆和孤独。
正如文中的黑狗达,一次次面临失去,又一次次被人生旅途上,那些不期而遇的美好所治愈。
现实生活中,也总有些人恰当其时地出现,用爱和温暖,抚平我们内心的褶皱。
可以是无助时,主动伸来的一双手,将我们打捞出颓丧和迷茫;
也可以是低谷时,不离不弃的陪伴,为我们注入重新出发的勇气。
生命里的过客熙来攘往,但只要回忆不灭,真情不息,往事便能在时光里历久弥新,一次次激活我们心底的热望和暖意。
点个赞吧,愿你感恩所有遇见,也释怀一切失去,以平常心看淡聚散得失,不辜负他人,亦不辜负自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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