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5年拍《亮剑》那会儿,剧组条件实在困难,预算只有900万,在零下二十度的荒村里开机,演员们裹着军大衣还是冻得直哆嗦,李幼斌为了保留那句台词里的粗话,跟导演争执了好几回,童蕾想演好大家闺秀的感觉,主动请化妆师把自己化得年轻些,何政军天天翻资料,连赵刚的站姿都重新练习过,他们没指望这部剧能火,只是想把角色演得真实。
曹启峰演王有胜,只有五分钟镜头,咧嘴一笑就火遍网络,现实中他为了拍阅兵戏份,自己花钱买破棉袄,光脚站在雪地里导致冻伤,片酬才八十块钱,2018年他因肾衰竭去世,银行卡里剩下八百三十二块,笔记本上写着攒够五万回老家盖房,他放弃治疗,葬礼只有两个群演来参加,现在网上很多人模仿他跺脚的动作,每个月能赚上万块,他的墓碑长满青苔,已经没人记得他。
宗利群在六十多部戏里扮演彭德怀,大家都说他演得最像,他不太在意表演技巧,只想着能不能把历史人物的精神展现出来,2023年他七十四岁去世了,葬礼上只有妻子、女儿和一位老评剧演员到场,用的骨灰盒是最便宜的那种松木做的,他收集了两百件关于彭德怀的资料,后来被收废品的人按斤卖掉,一斤八块钱,导演听说之后一直摇头,说那些资料相当于半部中国近代史,他在临走之前说过,“彭老总”这个角色既是荣誉,也像一道摆脱不了的诅咒。
那时候剧组没有钱,但演员们都愿意拼命付出,现在横店还有二十八万群众演员,他们一天能挣一百二十块钱,其中六成的人都有职业带来的伤病,曹启峰病得严重的时候,止痛药是从剧组的盒饭里偷偷拿出来的布洛芬,到了2025年《亮剑》纪念活动上,李幼斌和童蕾举起酒杯,屏幕上忽然放出曹启峰生前的一段采访,他说希望观众记住的是王有胜,不是曹启峰,整个现场没有人出声。
梁林琳在部队炊烟里过着安静生活,宗利群的资料还散落在旧书摊上,王有胜的表情包依旧在直播间刷屏,那些曾经拼命演戏的人,渐渐被时间掩盖,没人再提起他们的名字,也没人前去墓前看望,他们演的是英雄,过的却是普通人的日子。